【all勉】可乐1
01.
都暻秀走进病房时，金钟仁已经打了无数个哈欠，看见他的时候眼泪汪汪的。都暻秀扫了眼床上正缩成一小团睡着的人，“怎么样了？”
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除了擦破了点皮，医生说没有一点事。这小子命真大，监控显示那下撞的可不轻。”
“通知他家人了吗?”
“没有，他不会说话，好像这里也有点问题。”金钟仁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所以暂时没有办法联系他的家人。”
都暻秀盯着床上的人，没有说话。
金钟仁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着吧，我睡会儿。”
“嗯。”
金钟仁把帽子盖到脸上，就在都暻秀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出声，“那个人怎么样了？”
“谁？”
“暴力袭警的那个。”
“哦，被扣在牢里了，医生给他打了镇定剂，但是效用不大。”
“哦。”金钟仁转了个身，很快便听见了他轻微的呼噜声。
02.
天还没亮的时候，床上躺着的那个的“家长”自己找来了，局长陪着一起。金钟仁人还没完全醒，一看来人，心里卧了大槽，床上这小子来头这么大吗？
“边先生，这是你要找的人吗？”局长堆起眼角的皱纹，和蔼亲切的让金钟仁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局长你平常训我们的架势呢？
都暻秀站在表情宛如吞了苍蝇的金钟仁边上，声音清冷的开口，“你不觉得这个男人很眼熟吗？”金钟仁摸了摸下巴，“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眼熟。”
“每天早晨七点半的财经新闻经常有他。”
“我又不看那东……边伯贤！”
听到自己名字的人友好的朝金钟仁点点头，金钟仁表情更难看了，真TMD丢脸。
边伯贤走到病床前，弯腰摸了摸还睡着的人的脸。然后转过身露出都暻秀在新闻里经常看到的那个笑容，“多谢各位警官对我家小棉的照顾了，还希望李局长能够尽快处理这场车祸。”
局长忙不迭的点头，“一定，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
边伯贤笑着朝他伸出手，“那希望肇事者能够按照法律受到应有的处罚了。”
局长抓住他的手，尴尬的笑了笑，“会的会的。局里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边先生。”
“改天请您吃饭。”
“不用不用，人民警察该做的。”说完便带都暻秀他们迅速的撤了。
03.
金钟仁一脸郁闷的嚼着包子，嘟嘟囔囔“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局长剥着茶叶蛋不为所动，“这叫灵活变通懂不懂？”
“屁，明明是趋炎附势。”
局长把手里剥完的蛋扔进金钟仁碗里，“嘿，你小子最近皮很痒啊？”
金钟仁看了眼快沉进自己粥里的蛋，七手八脚的拿了双筷子开始捞，“啊，我不吃我不吃！这是红果果的贿赂！”
都暻秀看了眼被扔进自己碗里的“贿赂”，扔了个白眼给金钟仁，然后面不改色的扔回了局长碗里，“我不吃鸡蛋。”
“你们这些小子啊，还是太年轻了。”局长夹起在桌上周游了一圈的茶叶蛋咬了一口，“人边伯贤什么人啊？让我们处理是给你面子，不然明天我们去处理的就是这个肇事者酒驾车祸身亡的案子了。”
金钟仁一口包子噎在喉咙里，“他不是搞金融的吗？”
“黑白通吃不可以吗？”局长堆起一个关爱智障的笑容。
“我们抓他不可以吗？”金钟仁同学简直浑身散发着光芒。
“你是想让要哪个盘崩掉呢，金警官？”局长的眼神愈发“慈爱”。
“崩就崩啊，这市场自我恢复能力不是挺强的吗？”
“恢复个屁，到时候排队跳楼的人怕是能塞满警局了。”
“真的会塞满警局吗？”一边一直默不作声喝着粥的都暻秀突然出声问了一句。
局长也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顿了一下，“那倒也不至于，夸张手法夸张手法哈。但是影响估计也不小，毕竟边伯贤主导这边金融风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靠他吃饭的绝对不少。”
“那我们就让他逍遥法外了？”
“怎么就逍遥法外了？人做什么了？”
“你刚不说……”
“我们没有证据。”边上的都暻秀依然慢条斯理喝着粥，贴心的为金钟仁同学翻译了一下。
“……”金警官气呼呼的把整个包子塞进嘴里，觉得这世界对他已经没有爱了。
04.
而另一边，正在“逍遥法外”的边大佬正十分欠揍的一边搅着碗里的粥，一边吧唧着嘴嚼着嘴里的煎饺，听着床上传来的肚子的咕噜声，笑得十分灿烂，“我说小棉花，你要是饿了就起来呗，你那小肚子可在唱歌了。”
床上那一团装作听不到的样子，一动不动。边伯贤敛了笑，垂眼搅着粥，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宝宝，我不想在你没吃早餐前，就和你讨论你没经过我允许就私自跑出去还出了车祸这件事情。”
那团动了动，然后掀开被子准备起来，脚接触到地板的一瞬想到什么又缩了回去，边伯贤不许他光着脚在地上走，而床边没有他的鞋子。
边伯贤回头看了眼助理，助理了然的出去打电话了。边伯贤走到床边，朝他伸出双臂，被称作小棉花的人犹豫了下之后直起身熟练的环住边伯贤的脖子，靠进他怀里。边伯贤笑了笑把他抱到桌前，“是你喜欢吃的南瓜粥和煎饺。”
边伯贤单手支着下巴，看着对面的人嘴巴鼓鼓的吃着东西，伸出手顺了顺小棉花睡乱的头发。“痛不痛?”
小棉花缩了缩还缠着纱布的腿，摇了摇头。边伯贤看着他的小动作也不戳破，只用拇指摩挲了下他脸上的创可贴，“待会儿让医生换成祛疤贴，应该不会留疤。”然后一点都不刻意的轻握了下小棉花藏在衣袖下同样缠着纱布的手臂，意料之中的听到对面的人下意识抽气的声音。边伯贤捏了捏他的脸，“宝宝，在我面前示弱更有用哦。”
05.
助理看了眼后座上换完了衣服端端正正坐在边伯贤边上的人，确认了眼日程表问正在假寐的人，“边总，需要先回家一趟吗？”
“不用了，他跟我一起去公司。”握着他手的边伯贤察觉到身边的人因为这句话轻轻一颤，不动声色的用拇指摩挲了下他的手腕。
小棉花一直等着边伯贤和自己“讨论”他跑出去这件事，可是边伯贤好像完全忘了这件事情，把他带到办公室自己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就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小棉花自己在一边待着，坐立难安，每当边伯贤视线看向这边时就下意识挺直腰背，但是一上午心惊胆战了无数次，边伯贤也没有和他说一句话。整个上午，除了助理偶尔进出递交文件，办公室里就剩下边伯贤敲键盘的声音。就在小棉花觉得边伯贤应该暂时不会搭理自己的时候，边伯贤似乎是忙完了，“饿了吗？”
小棉花因为他突然出声，整个人一抖，过了两秒才反应出来他的话，下意识准备摇头，转头对上边伯贤的眼睛，又改成了点头。
边伯贤看了眼时间，正是吃饭的时候，边小棉跟着他站起来，在他手搭上门把手的时候，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垂着的手臂，他在害怕。
“不想去吗？”边伯贤手依然搭在门把手上。
边小棉摇摇头抱住他的腰，身体微微颤抖，他受不了过多的注视，即使是似有若无的打量，也像密密交织的网，让他有回到笼子里的错觉，困得他透不过气来。而边伯贤带他去过的员工食堂于他无疑就是人间地狱。
边伯贤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安抚地摸了摸怀里颤抖的人的头，给助理打了电话，他是故意的。
午饭送过来，边伯贤吃了两口便进了里间的休息室，小棉花吃不下随便塞了两口，跟着溜了进去，边伯贤躺在床上，察觉到他进来睁开眼睛看向他，“吃完了吗？”
小棉花点点头，边伯贤往里面退出点位置，“过来睡会儿吧。”
小棉花爬到他身边躺下，他其实不太困。他盯着边伯贤紧闭的眼睛下淡淡的青色，伸出手指碰了碰。边伯贤抓住他的手指，把他捞进怀里，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会儿，你乖乖的好吗？”
小棉花突然意识到他昨天为了找自己可能一晚上没睡，他轻轻捻了捻边伯贤的衣角，觉得有一点抱歉。
到最后边伯贤也没和他“讨论”，只是两天后给他戴了个金属手环，比他的手腕只粗一点，不占地方但他也拿不下来。边伯贤说，这样他可以随时知道他在哪里，到哪都可以找到他。
边小棉摩挲着上面的一串字符看向边伯贤，边伯贤笑了笑，“是你和我的名字，边伯贤和边小棉，还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它突然坏掉了，见到你的人也可以帮我找到你。”
边小棉低头摸了摸，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06.
“这家伙是个黑户啊？难道说是从别的国家偷渡过来的？”金钟仁摸着下巴，看着都暻秀手里的调查结果，发出疑问。
都暻秀看牢房里被手铐铐在墙上的人，没有接话。
“我觉得这家伙这里也有问题，根本听不进话，讲话光张嘴不出声，还特别暴躁。要不是有手铐铐着，这家伙简直要二次袭警了。”金钟仁想起不久前的审讯，手指点了点脑袋。
都暻秀从电脑里调出金钟仁他们刚刚的审讯录像，开始回放。
“怎么了？突然看回放？”
“没事，有点好奇。”
“哦。”金钟仁回想了下，自己应该没什么出丑的画面。
录像里被手铐铐在桌上的男人好像十分焦急的在说着什么，但是却听不到一点声音。金钟仁问他的问题他也像听不懂一样，双方无法沟通，使男人开始愈发焦躁，金钟仁提高了音量试图使男人安静下来，结果却起了反作用，男人瞬间被点燃，通红着眼站起来用力扯着手铐试图挣脱，然后有同事冲进来和金钟仁一起按住了他，录像到这就结束了。都暻秀盯着结束画面良久，然后问金钟仁，“我可以进去看他吗？”
听到他的问题金钟仁愣了一下，都暻秀向来不是多事的人。金钟仁看着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的都暻秀，犹豫了下，“三分钟。”
都暻秀点了点头，“谢谢。”
三分钟很快，都暻秀进去只是在男人面前站了会儿就出来了。金钟仁没问他为什么要进去，倒是他出来后问金钟仁这个人会怎么处理。
“原本只要待段时间就可以了，但是他现在的状态明显不适合放出去，明天会有医生过来诊断他的精神状态，如果有暴力倾向，可能会送到疯人院。”
都暻秀拇指按了按笔尖，没有说话。
男人在牢里愈发暴躁，最终被押着送到了疯人院，换了个地方继续被锁着。被押上车之前，都暻秀站在楼梯上对上了男人的眼睛，男人突然挣扎了起来，嘴巴动了动似在喊什么，但什么声音也没有，很快被押进了车里。
都暻秀依然站在楼梯上，往口袋里摸了摸，指尖空落落的，没找到那只随身携带的笔。
07.
边伯贤说要请局长吃饭，还真的不是说说而已，但是不只请了局长一个人。
金钟仁开着车，表示非常奇怪，“为什么连我们也要一起请啊？请局长一个人就好啦。”
“边伯贤与警察局局长单独吃饭，你有什么想法？”都暻秀在后座看着手机，头也不抬。
金钟仁一摸下巴，“啧，官商勾结啊这是！”
“勾你个头，脑子能不能用在该用的地方？看看人暻秀。”局长开始反思这货当年是怎么从自己手上毕业的。
“我……”金钟仁同学试图反驳。
“你什么？好好开车！”但是局长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吃饭的地方是当地很有名的菜馆。金钟仁他们到的时候，边伯贤已经在包厢等他们了，边上规规矩矩的坐着这次吃饭的原因。
边伯贤吃的开不是没有原因的，待人处事都恰到好处的站在另人舒服的位置，进退得体。明明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却依然和局长共同话题不断，而且聊的局长异常来劲，金钟仁简直怀疑要不是局长自己说他们身份对立，这聊成忘年交分分钟的事。而且聊的过程也不忘带上他们，偶尔问一问他们的看法，丝毫不让人觉得不舒服。
当然还有一位从始至终一直安安静静的吃着自己饭，对外界的事没有一点兴趣的样子。边伯贤给他夹什么就吃什么，吃相倒是很可爱，嘴巴鼓鼓的跟个小仓鼠似的。
金钟仁突然想起来个问题，想问下都暻秀，转头却看见他正盯着边小棉出神。边伯贤往这边扫了眼，金钟仁想提醒下都暻秀，却发现都暻秀已经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
边小棉被保镖陪着一起去洗手间时，都暻秀跟着一起去了。边小棉洗手的时候看见他愣了一下，然后怯生生的朝他点了点头。都暻秀盯着他撩起衣袖而露出的手腕上的图腾，在他绕过自己准备离开的时候，声音不大的说了三个字，让边小棉一下顿在原地，不可置信看向都暻秀。
“金俊勉”这个名字他已经好久没有听过了。他抓住都暻秀的手臂，十分激动的张嘴说着什么，又突然意识到他听不见，焦急的用手比划着。
都暻秀摇摇头，“我听得见。”扫了眼他腕上的手环，上面“边伯贤”三个字十分的晃眼。
“有人在找你。”
金俊勉想问是谁，门外的保镖却突然敲了敲门，“小棉先生您好了吗？”
“你可以来找我。”都暻秀递给金俊勉一张写着自己电话的纸条，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08.
“边伯贤拉拢人心的能力可真强。”金钟仁刚吃完人家的饭，就忍不住感慨。
“人家走到这个位置也不是混的好吗？”局长看了眼手里的点心盒，觉得这顿饭不谈利益相关的话，的确吃的十分愉快。
“那局长你是准备弃明投暗了吗？”
“哎西，你这小子，我是那么容易倒戈的人吗？”
“我看您聊的挺high啊。”
“我那叫周旋懂不懂？臭小子，要不是你在开车，我真的要薅你一顿。天天的，对上级没大没小的，没点信任。”
“对了，我刚刚有个问题忘了问来着，边小棉是边伯贤的谁啊？”他刚刚想问都暻秀来着，结果被那么一搞给忘了。
局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觉得呢？”
“应该不会是儿子吧？边伯贤看着比我大不了两岁啊。”
“我就不指望你这脑子能想出什么靠谱的答案。暻秀觉得呢？”局长嫌弃的给了金钟仁一个白眼，然后转头问后座一直没有说话的都暻秀，期望得到个满意答案。
但是走神的人没有听清问题，“什么？”
“就是你觉得边小棉是边伯贤的谁？”金钟仁重复了遍问题，他也挺想知道都暻秀答案的。
“不知道。”是伴侣还是受宠的情人他看不太出。
局长咳了一声，“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边小棉好像是边伯贤买回来的。不会说话没有名字。边小棉这个名字也是边伯贤取的，听着好像有点随意哦？”
金钟仁点点头，“超级随意好吗？好像宠物的名字。”
“说什么你都要接一句啊？”刚好在等红灯，局长伸手狠狠的来回薅了一把金钟仁的头毛，终于解了气，坐回座位，“也没听起来这么随意啦。最初的时候，边小棉是听不懂韩语的，所以称谓什么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差别，但是对棉这个字会有反应，所以就叫这个了。”
“好像也挺合适的哦，那小子长的是像团棉花似的，又白又软的。”金钟仁想了下脑子里关于这个见过两面的人的印象，又突然想起什么，“话说买卖人口也是犯法的吧？”
“是，你去抓他吧。”局长笑的十分和蔼可亲，里面隐约透露着关爱智障宝宝金钟仁几个字。
“我……”理直气壮的“智障宝宝”却突然小声，“我没有证据。”
“所以边小棉是边伯贤的什么呢?”
……
“宝宝？”
电视画面已经定格好久了，坐在沙发上的人却依然盯着它一动不动，边伯贤忍不住出声唤了他一声。
“边小棉。”被叫到名字的人骤然回神，身体因为不带什么感情的语气惯性的颤抖了一下。
边伯贤抚上他的脸颊捻了捻他耳后的头发，“怎么了？”
金俊勉捏了捏手里的东西，然后盯着他的眼睛，犹豫着把已经揉皱了的纸放进了边伯贤手里。
边伯贤展开看着上面的一串数字挑了挑眉，“都暻秀给的？”
金俊勉点了点头，又拿手在耳边比了比。
“知道了，可以。”边伯贤握住他的手腕，碰了碰已经被金俊勉体温同化的金属环。
“只要你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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