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楚

【灿勉】平行线

★后准X河那♡

★预警:ooc&胡说八道&十分矫情


黑色的商务车无声的停在树下,从上面下来一个裹的过分严实的人。通往楼道的路面有些疏于打理,白色的运动鞋便随着脚步的起落沾上了星点的尘泥,像是习惯了这路的脾性,男人依然保持着不疾不徐的步调往楼道里走。


 


经过一楼时上台阶的脚下稍稍用力,“嗒!”


橘黄色的灯光应声而亮,转过两层楼梯,应激性的掏出手机点亮手电筒,在走上第三层楼梯时,身后的灯却因为无意发出的声响而突然亮起,男人一挑眉,“啧,那抠门房东终于肯修了么。”


 


男人走进三楼最里的那户敲了敲门,有点光从门底下漏出来,但是没有人应。习以为常的掏出手机给人打电话,好的,没人接。面无表情左右看了看,然后在门口依然要死不活的灯光下,轻车熟路的,从那焉了吧唧的不知道原来种的是什么的花盆底下掏出一根细铁丝,捅进锁眼里手法熟练的开锁,随着齿轮咬合的声音掩在口罩下嘴角弯起漏出一点轻笑。


 


“咔哒”一声,像是某种约定好的暗号,门锁又一次扔掉了它形式化的职业操守。弯腰拎起路上买的炒年糕,进门前还不忘把铁丝放回原处藏好。


 


出租屋的格局不大,里面零零碎碎的东西很多,脏倒不是,按照主人的说法,这些东西都待在它们“该在”的地方,只能说是“杂而不乱”,男人扫一眼因此而显得愈发拥挤的屋子,对此说法不置可否。


 


穿过一堆“杂而不乱”,然后把炒年糕放在被“杂而不乱”占去一半的桌上,那个屏保是梵高的手机正躺在上面闪着呼吸灯。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边数着时间边在沙发上给自己腾出一块地,浴室门被打开的时候,擦完鞋的纸巾刚好投进垃圾篓里。


 


擦着头发出来的人看见他一愣,眯了眯眼睛辨认了一下之后,继续了手上的动作,“后准先生,你这叫擅闯民宅,我可以报警的你知道吗?”


 


“我敲门了,也给你打电话了,而且小天空你肯定会开的嘛,我就是提前一点儿自己进来了而已嘛。”后准朝他眨眨眼,一脸纯良。


 


“这并不能成为你撬我家门的理由。”河那把毛巾扔在他脸上,“还有不要叫我小天空。”


 


后准从脸上掀下毛巾在手里摊平,“楼下阿婆不也是这么叫的么,为什么我不行啊,还有”站起身把毛巾盖河那头上开始“蹂躏”他还半湿的头发,“叫小天空多可爱啊。”


 


河那的脑袋随着他的动作摇摇晃晃的,“不要,我总觉得你是在占我的便宜。” 


 


后准敷衍地附和了两声,依然我行我素,小天空长小天空短的,他把河那的脾性摸的一清二楚,踩在河那的容忍范围的边界蹦跶大概是他的人生乐趣之一。


 


象征习惯性抗议无果之后,脑袋在毛巾下转了个向,河那开始动手拆桌上“限定外卖“的包装塑料袋,还是温热的,用竹签戳了丢进嘴里,然后又戳了个问身后的人,“你要吃吗?”


 


“不吃,后天要拍画报。”后准把毛巾拿下来,手指插进河那的头发里比了比,“你剪头发了吗?”


 


“嗯,有点长了,上周去剪的。”因为在吃着东西原因,嘴巴鼓鼓的,声音有点含糊。


 


随手把毛巾搭在了衣架上,“对了你们房东怎么不把走廊里的灯一起修了,晃得你家跟鬼屋似的。”


 


因为房东过于抠门而拥有鬼屋的人摸过一边的眼镜戴上,“哦,那后准先生大晚上撬进鬼屋是安的什么心呢?”


 


后准坐进沙发里,手搭在扶手上摸了摸下巴,装作真的在思考的样子,“唔,大概是想那只住在里面的可爱鬼了吧。”


 


“那后准先生好像找错门了呢,我这里没有叫这个的人。”河那往嘴里塞着炒年糕,眼神都不分给他一个地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后准撑着下巴盯着河那塞的鼓鼓的脸颊笑起来,啊,还真是一如既往不解风情呐。


 


 


他俩的初遇,后准回想起来总是忍不住捂脸,实在是有点丢脸,他,一个一米八五往上走的人,被一个矮他大半个脑袋的小子摁着揍了两次。


 


当初还没有什么名气的时候,在酒吧买醉,出了门酒精上头一点就着,揪着人衣领要和人干架,结果被河那一个过肩摔摔地上不省人事。


 


觉得莫名其妙但是绝对是出于自卫行为的河那出于人道主义把人拎回了家,扔沙发上过了一夜。


 


在沙发上蜷了一夜的后准,醒过来的时候腰酸背痛,看见河那,脑子里闪过昨天被摔的画面,又头昏脑涨的去揪人衣领,于是被带着起床气的河那摁在沙发上又揍了一顿。


 


倒不是说河那多厉害吧,只是这小子专挑人痛处打,于是酒还没完全醒的,没啥还手能力的人倒在沙发里,哼哼唧唧的想,酒精害人呐酒精害人!嘴上还不忘和人念叨,“你这是乘人之危知道吗?乘人之危!”


 


“乘人之危”的人瞥他一眼,把三明治端到他面前,“吃完快走。”


 


后准扫了一眼夹着的半边煎糊了的鸡蛋,“我可以不吃吗?”


 


“不吃就现在走。”河那嚼着自己的那份,瞪圆了眼睛看他。


 


后准觉得他像只带着圆眼镜的兔子,瞪着眼睛试图装凶,他觉得有趣咧嘴想笑,却牵动了脸上的痛觉神经,嘶,这兔子刚揍他脸了!


 


后准一边用完好的右边咬肌嚼吐司,一边盯着河那想自己走之前要不要和他提一下自己是个公众人物,虽然没什么名气吧,但是也是需要注意一下形象的这件事,又觉得河那好像压根不认识自己,提了好像有点此地无银。


 


事情到这儿结束的话,大概就没有后来了,毕竟一个出道两年的八线歌手,一个毕业一年多的待业大学生,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两架,谁都不认识谁双方都不占理,事后还惦记着对方干嘛呢?日后若是相见的话,大概是会装作互不相识,然后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互相在心里啐一口。


 


但是可能是司掌命运的神打了个盹,不小心把两根线搭到了一起。抠门房东出现在河那门口,并且在眼看河那身上催房租要无果的时候,小眼睛的中年大妈把目光放在了河那身后龇牙咧嘴嚼着吐司的后准身上,“让你朋友帮你交吧。”


 


大概当时河那的表情触动了后准内里的某根神经,他鬼使神差的为这个刚揍过自己的兔子掏出了自己也没什么存款的银行卡。然后,


 


房东说不支持刷卡。


 


他俩站在ATM机前取钱的时候,终于想起了向对方做自我介绍,


 


“我叫吴河那,我会还你的!”河那搓了搓衣角,微仰着头和后准保证。


 


“后准,你当然要还我。”后准揉着还隐隐作痛的腰,把钱放进河那手里。


 


当时谁都没想有再多牵扯,也都没想到会牵扯至今。


 


 


 “小天空你这个月房租交了吗?”


 


河那从手机屏幕上分了一点眼神给他,“什么?”


 


“我是想我在你这里是不是需要交一点房租意思一下。”后准依然保持着撑着下巴的动作,歪着脑袋朝河那眨眨眼。


 


河那也朝他眨眨眼,然后放下手机开始掰手指。


 


“你还真的开始算呐?” 


 


河那瞥他一眼,“那不是大明星你自己想交的吗?”


 


后准伸出手捏他的脸颊,简直要被气笑了,“那算出来有多少啊,小气鬼?”


 


河那拍开他的手,“不知道,你把我这里当旅馆的似的,来来去去的,我哪记得这么多啊,你看着给吧。”说完一个眼神也不给地去够那还没吃完的炒年糕。


 


后准把人搂进怀里揉乱他一头顺毛,“早点睡吧,贪吃鬼!”


 


 


是了,当年那天回去便和家人大吵了一架,不想回家,也不想一个人待着,于是仗着“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在河那这里赖了一个多星期。


 


是算得上是鸡飞狗跳的一段同居时间了,两个人毛病都不少,最和谐的时候大概是两个人共着一条毯子看某部经典电影的时候了,虽然看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歪在一边睡了过去。


 


后来那期间随意写的一首歌意外走红,连带着他身价一起上涨,和河那同居结束后本来就不多联系淹没在变得越来越多的行程里。某天在跑完连续的整天整天的行程回到他公寓里的时候,平时习惯的安静与规整却突然将空荡灌进他的胸膛,他突然想念起河那那小小的出租屋。


 


于是,他带着口罩穿过积灰的巷子,轻车熟路的走上楼梯,却在通往三楼时没能唤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坏掉了的声控灯,一脚踏空磕在楼梯上,最后一瘸一拐的半抽着凉气站在电流不稳的灯下敲河那家的门。


 


正准备睡的人揉着眼睛给他开了门,看见他的时候微微睁圆了眼睛,他在河那想说什么的时候把擦破了皮的手掌伸给他看,“二楼的声控灯坏了。”


 


于是河那转头去给他翻药箱,把要问他的话忘在了他龇牙咧嘴的夸张涂药反应里。


 


地方真的很小,沙发也睡不下人,最开始也试图打过地铺,然后偶然间与其他的“朋友”见了面之后,后准觉得两个男人挤一张床也没什么不好,而且河那的睡像真的很省地方,像婴儿般缩着,只占据床的小小一角。只是让人偶尔想要搂进怀里,替他挡挡梦里的不安。


 


 


后准是被雨打在窗子上的声音吵醒的,他把窗台上那盆盆碗里被灌满了雨水的仙人掌救进屋里,拿着手机给河那发短信,[你带伞了吗?]


 


应该是事情还没结束,信息发出去好久都没收到回信,他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抱着电脑窝在沙发里点开上次还没看完的电影,影片放到最后的时候,手机终于有了动静,[带了,锅里有粥。]


 


[水好像放多了啊,小天空^_^]后准弯着嘴角敲下回复,然后在收到那边的炸毛回复之前,按下了通话键。


 


“干什么?”果然炸毛了。


 


“面试顺利吗?” 后准语气里带着轻快的笑意,他对惹毛这只兔子始终乐此不彼。


 


“还行,但还没定下来。”河那呼出一口气,换了个话题,“你要吃什么?给你带,仅限家附近有的。”


 


“唔,大酱汤和炸鸡?”


 


“后准先生,在我挂电话之前,希望你好好再思考一遍。”这两家店一个街头一个街尾,中间还隔条大马路。 


 


后准在这边听着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失笑,“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超市吧,我给你做饭。”


 


“在下雨。”河那看着被雨模糊了的车窗,声音轻轻的陈述着天气现状。


 


“会停的。”后准将电脑退出播放界面,电话那头汽车行进的声音与这边雨声落到一处,在他点开新的一部的时候,他听见混迹于其中的河那的声音。


 


“好。”


 


 


淅淅沥沥的雨停在了他们从超市走出来之前,后准看着从云里漏出来的阳光,用手肘碰了碰身边拎着伞的河那,“我就说会停的吧!”


 


河那甩了甩伞上的水,扫了眼两个人都已经被打湿了的裤脚,敷衍的朝他点点头。


 


后准把手上的东西换到一只手上,然后用空闲的那只手捏了捏河那因为抿嘴假笑而鼓起来的脸颊,“一点都不情愿的样子,和我一起逛街很难得的好吗?”


 


河那瞪他一眼,把他的手拍开,“是是,也就在这能随便逛街的大明星,快走吧,我饿了。”


 


后准跟上他的脚步,经过路口的时候还和快餐店的老板娘打了个招呼,“后准又过来玩啦,哎一古,真是漂亮的孩子啊。”


 


后准朝她笑笑,在河那看过来的时候朝他微微扬了扬下巴。这附近的人大多都是中老年人,能够认出后准基本没有,认识他是河那的朋友的倒是不少。


 


河那被他眼里的小得意逗笑,推了推眼镜用伞柄勾了他的手腕往前走,未干的水迹沾湿了手指。


 


热气腾腾的汤在饭后端了上来,里面隐约可以看见黑色的食材,河那把起了雾气的眼镜摘下来擦了擦,“怎么突然要煮海带汤?又没有谁生日。”


 


“提前给你过生日啊。”后准在他对面落了座,拿碗盛了递给他。


 


“哦,那谢谢你提前大半年惦记着这件事哦。”河那接过低头尝了一口,却猝不及防的被呛到,咳得眼圈泛红,眼泪要落不落的抬头看后准。


 


后准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又抽了纸巾递给他,“哎一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舍不得我走呢。”


 


“才没有,快走快走。”河那喝了水顺了气,冲他挥挥手。


 


后准看着凶巴巴的人摇头笑,走之前又捏了捏他的脸,“要想我哦,小天空。”


 


回答他的是毫不留情关上的门板,后准笑笑扣上鸭舌帽转身下楼。


 


真是不诚实呢,小天空。


 


 


 


“河那先生,我们公司有提供员工住宿,请问您是否需要申请呢?”给他办入职手续的小姐笑的十分亲切。


 


河那想了想那没有了实际意义的门锁,门口还没修的灯,又想起前两天失去了鲜活的仙人掌,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需要,麻烦您了。”


 


坐公交回程的路上,后排坐了两个高中女生,两个人凑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娱乐圈八卦,偶尔漏一两句进到他耳朵里。


 


“……后准今天宣布暂停活动去国外进修了欸。”


 


“是瓶颈期了吗?”


 


“没吧,他出歌挺稳定的,成绩也不错啊,应该是单纯去学习了?”


 


“啊,那……”


 


有飞机从上空经过,隔着十几千米的距离轰鸣声嘈杂了河那的耳,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他从窗外收回视线,突然想起好像忘了有消息没回。


 


他盯着消息良久,然后在下车之前,将早就敲好的字按下发送键。


 


[回见,小天空 (^o^)丿]


 


[再见。]


 


END.


 


 


 


 


 


 


 


 


 


 


 


 


后准盯着窗帘边透出来的点点微光,听着两个人逐渐走向一致的呼吸声,小声地唤身边的人,“小天空。”


 


“嗯?”回应他的声音轻轻细细的,像是从梦中漏出来的。


 


“我要是出国了,你会想我吗?”他问的很随意,像是平常的一句玩笑家常。


 


“嗯。”是肯定的答案,却更像是无意识的呢喃。


 


“你是小气鬼吗?”


 


“嗯。”


 


“……”后准伸手捏了捏河那的脸,啧,还真的是在做梦呢。


 


 “你是笨蛋吗?”


 


“嗯。”


 


“那,笨蛋喜欢我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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